頭髮
7A 余江河

頭髮,不斷的留長;我們一直在成長。

轉換過不同的髮型。我,直至小六仍留的小蘑菇型。後來的skin head、蓬鬆的碎髮、爆炸、留尾;現在,回歸最簡約的短髮。每一次剪髮,即使只是碎剪也好,地上總會留下一束束的散髮。那是黑色的記憶,不是記載我與學校校規的妥協,不是記載我為它的散落而可惜的幼稚,那是一連串生命的記錄。在剪髮後,不是常有重生的感覺嗎?不錯,在重生之前,你是死去了,有什麼東西隨掃帚消失了?

頭髮之中,存在記憶。然而,記憶之中,也有頭髮。那是一把柔順貼服及肩的短髮,在我的十五歲一直飄。曾經,有另一束長髮飄起,捲起心中的風,然後消失。可是,那十五歲的風景,仍然清晰。

我的下巴頂她留留海的前額,我閉眼,傳來絲絲的柔滑,我不由得感動起來,這個如此可愛的人,竟然如此的愛我。然而,新陳代謝,在暗中,有一些已經脫落,有一些在生長,有一些正冒出髮尖,那個可愛的留海始終都隨髮絲的飄動離去。我沒有怪什麼,畢竟,新陳代謝是自然的。

風吹過,飄起,停下,回復髮型,十五歲的愛就這樣飄去。誰說,頭髮只為塑造形像,表現自己的清純,或是專業。它是有細胞的,有生命的。真的可以如此剪去嗎?這不是對自己生命的一部份作出損害,作出犧牲?它是輕巧的,也是沉重的,它代表了某一段的記憶,某一段的過去。

然而,它不是獨特的,你都曾如此的吻過另一個人的頭髮,你都曾被人如此的吻過頭髮。女孩子不是都試過留過漂亮柔直的長髮,幻想過一頭華麗的卷髮?然後,在一次狠狠的受傷,你狠狠的剪掉,為要記念你的哀愁。然而,你的朋友卻說:「轉了髮型啊?你在哪裏剪的?介紹那師傅給我吧,那個師傅靚仔嗎?」你竟然發現,在你絕境的時候,就是新希望的開始。

所以我會如此說,頭髮,是一個時代的啟示。